文\海南日報記者 劉夢曉 通訊員 張哲


【資料圖】

小暑剛過，夏意濃烈。驕陽如火，萬物繁茂。

繁茂的枝條中，有這樣一朵清新的小花，暗香幽來，像秋天的桂味，又像春天的山茶。然而它也只是它自己——綠色枝頭的一簇簇，破殼而出的花骨朵層層疊疊，有著鮮明的橘紅色，頗好辨識。這是海桐，一種在園林景觀中常見到的植物，卻鮮有人能叫出其名字。

它的枝條努力向上伸展，枝條的頂端就是花朵綻放的地方，秀麗的氣質一覽無余。

聚花海桐成熟的果實。張哲 攝

六種海桐生瓊島

海桐名字的由來頗有趣味。海桐屬的學名Pittosporum由Pitta（樹脂）加sporos（種子）組合而成，意為包裹著樹脂般的種子。在秋天結出的蒴果成熟后裂成三瓣，露出比相思豆還要驚艷的紅色，而種子外面像裹了一層均勻的樹脂，又像是一層糖漿，總之顯得非常誘人。

《中國植物志》將海桐確定為其正式中文名。但經過考證，海桐名字被認為是張冠李戴，鳩占鵲巢。因為海桐在中國歷代本草中，主要以中藥“海桐皮”作為記載，但這里的并非指的是中藥“海桐皮”，對應的應該是刺桐（Erythrina indica）。《中國植物志》則是將錯就錯而使用。

聚花海桐的花朵。陳枳衡 攝

海南是海桐生長的好地方。

在海桐科的多種分類中，有一種叫臺瓊海桐的，從名字就可以看出它們的主要分布地——海南島和臺灣島。它的植株長成后可以高達12米，葉子一簇簇地長在枝頭頂端。幼嫩的葉片兩面有柔毛，長大后柔毛褪去，手感變成了皮革質感，頗有厚度。倒卵形或長圓狀倒卵形的葉片長4厘米到10厘米，寬3厘米到5厘米。

臺瓊海桐的花序像圓錐一樣生在枝條頂端，有一種向著天空生長的力量。遠看像一朵碩大的花朵，近看才知道是一層層大小不同的花苞組合而成：臺瓊海桐總花序梗及花序軸長4厘米到8厘米，次級花序梗長1.5厘米到4厘米，第三級花序長3毫米到5毫米，這樣有大有小地簇擁在一起，密密麻麻，極為特別。

臺瓊海桐的花瓣是黃色的，每年5月到10月開花，花謝后結出的蒴果呈扁球形。

熱帶雨林深處的一株聚花海桐。 張哲 攝

實際上，海桐科植物在海南分布的不只有臺瓊海桐一種。

《中國植物志》記載海桐科有9屬約360種，分布于舊大陸熱帶和亞熱帶。9屬均見于大洋洲，其中海桐花屬種類最多，約300種，廣泛分布于西南太平洋的島嶼、大洋洲、東南亞及亞洲東部的亞熱帶地區。

我國只有海桐花屬1屬約44種，海南產6種，分別是：聚花海桐、窄葉聚花海桐、褐毛海桐、光葉海桐、臺瓊海桐、縫線海桐。

通過梳理發現，生長在海南的海桐科植物，作為一種常綠灌木或生長在山地林中，或生長于陰濕地上，這很符合海桐不適合在烈日下，最喜歡以半陰地生長的習性。

繁花如雪殢幽芳

“海桐花發最高枝，碧宇霏微芳樹遲。”在清代詩人柳是《初夏感懷四首》其一中，對海桐有這樣的描寫：它的花朵生在枝頭的頂端，在蒙蒙霧氣中散發著微微的香氣，是樓宇間一處別樣的景致。

臺瓊海桐的果實。 張哲 攝

在海桐屬家族中，中國記錄最早、利用最廣泛的是海桐（Pittosporum tobira）。海桐原產于濱海地區，所以名字里面有海字。它有抗海潮能力，所以成為海岸防潮林、防風林，又因其抗二氧化硫等有毒氣體的能力強，成為環保樹種，可作為礦區綠化的重要樹種。

不過最常見到海桐的地方還是在城市里。因為其四季常綠，花葉皆有較高的觀賞價值，同時耐干旱，易栽種，是南方常見的城市綠化植物，普遍得到人工種植。海桐可作綠籬栽植，也可做成球形孤植在路邊。海桐屬某些種的根及果實常供藥用。根皮治毒蛇咬傷，有鎮痛、消炎等作用。種子在中藥里作山梔子用，有鎮靜、收斂、止咳等功效，亦可榨油，為工業用油脂原料。

海桐這一植物古已有之，且名字也古今并無太多區別。經過現代植物學的分類鑒別，它是雙子葉植物綱、海桐科海桐屬的常綠灌木或小喬木，成年植株可高達6米，枝條是褐色的，有皮孔。葉片則聚生于枝頂，傘形花序生長在枝條頂端或臨近頂端的位置。白色的花朵綻放之后有著芬芳的氣息，隨后花朵會變成橘紅色。花謝之后會結出蒴果，呈棱形或呈三角形。花期是每年的3月至5月，果熟期則是9月至10月。

海桐對氣候的適應性較強，能耐寒冷，亦頗耐暑熱。它對土壤的適應性同樣很強，在黏土、砂土及輕鹽堿土中均能正常生長。不過它仍有最喜歡生長的環境，比如在長江流域至南嶺以北生長最佳。到了黃河以北，海桐多作為盆栽景觀，且要放置在屋里防寒越冬。

五蕊海桐的花香吸引來一只鳳蝶。鄧弟 攝

海桐對光照的適應能力亦較強，較耐蔭蔽，亦頗耐烈日，但還是以半陰地生長最佳。

由于長相相似，海桐經常被稱作“七里香”。實際上真正的“七里香”的正式中文名是九里香。不過，這也側面說明海桐花具有讓人難以忘懷的香味。這也說明，海桐花和“七里香”，也就是九里香的花長得也有相似之處。

從古至今，關于海桐的詩句有很多。除了上文中提及的柳是詩句，陸游的《初暑》中一句“山鵲喜晴當戶語，海桐帶露入簾香”，寫出了海桐香氣幽遠的特性，營造出一種閑適安逸的夏日情景。

九里香的花朵。陳枳衡 攝

宋代張孝祥《欽夫折贈海桐賦詩定叟晦夫皆和某敬報況》中的“窮巷無人亦自芳”，則寫出了海桐的孤傲高潔之感，清代馬宗璉《雷州陸公泉》一詩中“似到秋深無客至，海桐花放日西斜”，則又帶有一種垂暮孤獨之感。

由此也不難看出，花還是那朵花，呈現的情境不同，只是賞花人的心境不同罷了。

翠蓋團團密葉藏，繁花如雪殢幽芳。如果你在路邊偶遇了這一簇簇小花，是不是也可以停下腳步，輕嗅其芬香，感受一把別樣的海島氣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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